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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方舟在“社会雕塑与行为艺术理论茶会”上的发言
2013-04-05来源:大连澄见文化艺术有限公司作者:贾方舟浏览次数:1747

   

    我觉得于振立用18年时间给大家出了一道难题,我们都在判断,他做的到底是什么,意义何在。刚才我听了大家的发言,觉得是在判断于振立这个作品应该属于什么范畴。我也判断不出它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说它不是什么,于振立的作品不是什么?最近有篇王林写的文章《范曾是个什么东西》,他先来解释“东西”这个词,他借助于辞典对“东西”的解释开篇。我们今天就判断一下于振立造的房子不是什么?刘骁纯先生可以说对于振立最早做出判断的批评家,他做为这一次的策划和主持,他判断他的房子是“社会雕塑”,我倒更想从个人化的角度来看待他这个行为,我觉得他完全是一种他个人的生活方式,个人化的行为,所以我觉得我首先判断的不是什么。因为他的建筑完全是一个不断在生长着的怪物,它不是一个建筑意义上的建筑师设计的“建筑”;它也不是艺术家为自己建造一个工作室;它也不是一个有钱人为了享受而在乡间为自己建造的一个乡村别墅。它既不是别墅,也不是一个工作室,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建筑。那么还是要回到“它是什么”这个问题上来。所以我们判断来判断去,大家举了好多相似性的例子。举到高迪、白水、云南的罗旭、台湾的谢德庆,我还想到一个跟他很对称的例子,有一个打工的年轻人,他为自己编了一个鸟笼一样的窝,并且放到了北京一个小区的草坪上,每天只能进去睡觉。大家在网上疯传了一段,结果被认为是违章建筑,其实它不是建筑,他只是花了6千块钱,用一种材料编制的一个椭圆形的类似笼子的空间,把它放在草坪上,因为他租不起房子,他是一个打工的,所以他只能住在那里,但以违章建筑为名不允许他在那里停留,这是发生在都市里面的,一个类似建筑的一个东西。于振立他从城市回到乡间,用18年时间做了这样一件事情。如果我一定给他下定义的话,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具有功能性的装置,一个不断生长着的无序结构。为什么我不把它看作“建筑”?来源于马克思的一个观点,马克思曾经赞美蜜蜂,说蜜蜂建造的六面体的连体蜂窝非常地规则、非常地符合数学所要求的那样一种对称性,但是他说,蜜蜂不是建筑师,因为蜜蜂在建造蜂窝的时候并没有观念性地预先在头脑中存在一个蜂窝,而建筑师和蜜蜂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建筑师在建造一所房子之前已经观念地存在于自己的头脑中了,这是他认为建筑师或者说人的行为和动物行为最重要的区别,也就是本质的区别。于振立到底像什么?我觉得他更像一只蜜蜂,他这个作品不是在他头脑中预先设计好的,并没有在自己的头脑中观念地存在着,他没有设计图,没有说他未来要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觉得他特别像石涛在“一画章”中所描述的那个画家,从一笔始,一笔一笔地画下去,画到亿万万笔,最后收于一笔。他就是在不停地营造、不停地构筑、不停地“描述”他的这个空间结构,用砖头、石块、玻璃瓶子、轮胎等等,用所有他能够接触到的材料做着他的描述。所以我看他的房子的时候第一个特别突出的印象就是细节,如果没有这些细节就没有他的这个作品。因此在一定意义上我觉得,由于他没有在观念中预先有一个预设、没有一种设计,并且按照设计稿一步一步完成他的作品。他就是走一步说一步,好像一个植物在自由生长。今天他觉得这个地方可以添加这样一些东西他就这么去添加,明天又觉得要那么弄一下他就那么弄弄,后天又觉得可以再加一点什么就再加一点什么,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弄了18年,成了他今天的这个作品。徐冰曾经用了2年的时间刻了2千个汉字,做了一本《天书》,跟阅读它的人开了一个玩笑,因为这2千个汉字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很荒诞,你看见每一个字都像是汉字,你可能都认识,但是你近处看的时候一个也不认识。有一个老学究在那看了三天后终于找到一个异体字。如果他是用2年的时间认真地开了一个玩笑。那么于振立则用了18年给大家提出这么一个难题,让我们不知道怎么给他下一个定义,不知道怎么界定他的作品,而这正是他的独特性之处。他能画那么好的宣传画,写实能力那么强,甚至靳尚谊说“我原来临摹的就是你画的作品啊。”。后来他又把自己那套技艺性的东西全部放弃,画起了抽象画,之后做了这样一个怪物,所以我觉得于振立这条艺术道路是非常值得研究的,他越是这样我们越没法给他定性,越是我们无法判断,他就越有魅力,就越让我们感觉到有兴趣。这就是批评家发贱的地方,他们是就对这些东西特别感兴趣,对容易判断的东西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最后的结论是:我不想去界定于振立搞的是什么东西,因为我觉得真正吸引于振立的不是他的行为的结构,而是他对建造本身的痴迷,或者说是进入一种迷狂状态,他营造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在建造过程中能够让他消耗18年生命的“行为过程”,就是骁纯说的“行为过程”,这个行为过程才是他的艺术的真正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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